20世纪末,一家丧葬文化传播公司在浙皖交界地带租下了一片人迹罕见的山林,请风水大师堪舆设计,破土动工,花费近十年时间将其改造成为了一条东仰西伏半月环抱的山脉,登记为“向山”。之后数年,这家公司又依山修建了一座巨大的陵园,名为“向山陵园”。

4月4日清明,天刚蒙蒙亮,向山蜿蜒的盘山路上便已有了登山者。他们提着祭祀品,衣着肃穆,或十数人一队,或数十人一群,互相招呼问候,却又各行其道,彼此间泾渭分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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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登山队伍里,领队的大都是鹤发童颜的老人家,身旁跟了许多成熟稳重的中年人。漫不经心的小年轻们落在最后,有的戴着AR眼镜,聚精会神地盯着空气,还有的凑在一起,小声交流着时尚八卦。

不多时,向山脚下又驶来了一支车队。一行数十人刚下车,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便迎了上去。

“是向心北家来人吗?”

一位身着汉服,盘发间插着梅花流苏发簪,略显富态的中年女子走出人群,上前递出一张卡片。“这位小哥,我们家主向心北有事无法前来,由家中长女代为主持。”

“今年也是晚小姐领队啊。”工作人员似乎并不意外,笑着接过卡片,在手里的终端上刷了一下。“嗯,信息核对无误。”等到后台确认完毕,他将卡片掰断了扔进路边的垃圾箱,侧身让出身后的山道。“请晚小姐登山。祭祀大典九点开始,时间还早,诸位沿途可赏玩一番山中景致。”

“有劳小哥了。”

这一行人与其他登山者有些不同,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位扎着双马尾,穿着黑色长裙,气质雍容的漂亮女子。几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簇拥在女子周围高谈阔论,脸上带着些许志得意满的神情。他们身后,七八名中年人围着刚刚出面接洽的中年女子,以及一位戴着梅花发圈,面相与女子有七八分相像的马尾少女,殷勤寒暄。再后边,年轻人们聚成几团,目光不时瞟向队伍边缘,一位身着黑色旗袍,旗袍上挂着白色菊花压襟,慵懒地打着哈欠的俊俏女子。队尾处,还有一位挽着道士发髻的年轻女子与数名提着祭祀用品的彪悍护卫。那女子剑眉星目,白面朱唇,发髻上横插一根翠玉绿竹簪,手里盘着三枚核桃,隐隐似一众护卫的首领。

“一代亲,二代表,三代四代认不到,你们这些小辈啊,正好趁这个机会多亲近亲近。”

一个苍老却又异常洪亮的声音从前方转角传了过来。

“心远老头儿又在欺负人啦?”向晚眨了眨眼,无聊的登山总算有了点儿插曲。她兴致勃勃地加快脚步,几下拐过了转角。

数十米外,足够七八人并肩而行的山道被一帮西装大汉塞得满满当当。老老少少几十号人跟在大汉们的身后慢慢走着,不敢越雷池一步。

向晚望了望周围,提起裙角走到路边一块大石头旁,抬脚就要往上站。一直留意着她的马尾少女见状连忙挤出人群,跑过去搀住她的胳膊。

“谢啦小梅~”向晚在凹凸不平的大石上站稳,低头朝她笑笑,踮脚往前面望去。

人群的最前方是一位穿着灰色唐装,银发稀疏的老人。两名身材矮壮,肩上绑着柔软垫子的大汉一左一右架着他,让他脚下轻点地面,走路毫不费劲。

“老家伙又作弊。”向晚撇了撇嘴,扶着小梅的手跳下大石。“这么大把年纪还亲自带队,也不怕风大有个什么闪失。”她扫了眼道旁被山风吹得摇曳不停的桃花海,嘀咕了一句。

银发老人微微侧头,两只尖尖的耳朵灵活地动了动。

“小姐小姐,心远爷爷听到啦……”

腰间一紧,细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向晚回头一看,马尾少女正用两根手指扯着她衣角,满脸不安。

“小梅回来。”中年女子已经跟了过来,笑道:“心远伯老当益壮,跟咱们家更是同气连枝,哪会在乎小姐的玩笑话。”

“哦~”小梅吐了吐舌头,乖乖回到母亲身边,两眼一眨一眨,好奇地打量前方的队伍。

向心远在整个向家支系中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。其人一生好勇斗狠,挣下偌大身家,却也落下无数伤病,身上零件几乎换了个遍,一双仿生耳更是灵得很。

果然,银发老人侧头低声说了两句,左右大汉顿时停下脚步。他们一停,身后上百人也都跟着停了下来。一名看上去比其他人还要壮上一圈的光头大汉转身挥了挥手,数十名大汉齐齐左右转身,让出一条通道。

“老夫年老体衰,走得慢,耽误大家时间了。晚侄女,你先请吧。”

老人嘴没有动,洪亮的声音却是从一名大汉背后的音响里传出。

除了向晚一行,被大汉们拦住的还有两拨人。几名白发苍苍的领队遥遥拱手,带着人快速穿过了通道。向晚没急着走,反而来到老人跟前抱拳行了一礼,嘻笑道:“老爷子宝刀未老,要不是受祖训所限,可比这山上所有人都要跑得快。”

“哈哈,跑得快有啥用。”向心远笑了两声,摇头道:“德茂公留下这条祖训,想必就是要让老夫这等依仗机械造物的子弟看清楚现实吧。”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,微微一叹。

向心远的健康状况在向家支系间虽不至于人尽皆知,却也不算什么秘密。向晚暗自叹了口气,拱手道:“时候还早,老爷子慢慢走,小晚我先行一步啦。”

“去吧,山顶再见。”向心远面色和蔼地点了点头。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光头大汉却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。

“山顶见。”

向晚仿佛没有注意到那人凶神恶煞的模样,领着队伍很快走远了。

“小姐,小姐,那光头好凶哦~”

拐过一个转角,小梅蹬蹬蹬跑到向晚身边叽叽喳喳起来。“心远爷爷也没传说中那么凶嘛~”

“你啊,不知道小姐跟心远伯的关系。”梅姨走过去,拉着小梅的手轻声道:“心远伯年事已高,一直犹豫着没做换头手术,就是担心自己有个三长两短,积了一辈子的业障反噬,整个家都要烟消云散。”

“再强大的人,也抵不过岁月流逝啊。”小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。“心远爷爷是想让小姐帮忙照顾一下?”

“是以防万一。”梅姨笑道:“七公失踪后,小姐没有藉着关系对那几个笨蛋叔伯动手,反而帮忙打发了不少心怀鬼胎的家伙。就为这,心远伯才刻意结交我们,想要有个什么意外,小姐能够帮衬帮衬。”

“难哦~”向晚晃了晃脑袋,咧嘴一笑。“老家伙那些后辈,把他好勇斗狠的本事学了九成,老奸巨猾的心思半分没领悟到。以为我惦记他们家那三瓜俩枣的,背后龇牙咧嘴,扶不上墙。”

一行人聊着聊着,不觉间便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,向家宗族祠堂。

向家祠堂背靠向山最高峰,是由十数座雄伟殿堂组成的巨大建筑群。祠堂的外墙用红色砖石堆砌而成,精美的花纹与生动的砖雕图案随处可见。

前殿正中为门庭,门楣匾额“向家祠堂”,左右朱红立柱各挂有一幅楹联,上面用龙飞凤舞的文字写着“国正天心顺”“官清民自安地德”,正是向家一族传了几百年的字辈。

穿过门庭,两侧是一排排精美的展示柜,展示着向家史上杰出先祖的画像照片,及其生前最爱的器具。一些展示柜前还装有屏幕,以视频的方式讲述先祖的生平事迹。

之后便到达了正殿。

正殿是一栋飞檐翘角,五脊蹲有六兽的古朴建筑。殿内顶部由高高的梁柱和彩绘的木质天花板构成,浮雕着无数祥云瑞兽,令人心驰神往。四壁靠墙则铺设了大量设备仪器,似乎是某种成像装置。层层叠叠的红木供桌摆放在中堂,每层桌面设有数目不等的牌位与香烛,缭绕着淡淡青烟。

向晚一行在殿门外瞅了两眼,便被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发现,请去了后殿暂歇。

后殿是一栋占地极广的回字形建筑,承担了陵园的办公和住宿功能。建筑共三层,有上百间客房,其中绝大部分只在每年清明这几天启用,安置前来祭祀的向家族人。

此时后殿大堂忽然热闹了起来,喧哗声穿过走廊,传入一间敞着房门的房间。

这是一间近百平米的豪华套房,房间东侧靠窗的红木书桌边,一位穿着汉服长袍的中年人有些不耐地放下了手里的纸质书。他朝门外瞅了眼,张口正想说些什么,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突然从门口蹿了过去。

“嗯?心奇家那小子怎么慌慌张张的,什么人来了?”中年人皱了皱眉,吩咐道:“老张,你去打听打听。”

守在门口的中年大汉答应一声,到大堂转了一圈,很快回到房间。

“老爷,听前面说,好像是晚小姐到了。”

话音刚落,躺椅上带着VR头盔的时髦青年顿时蹦了起来。青年摘掉头盔,露出一头鲜艳的绿发,左耳上一排耳钉闪闪发亮,点缀着得意的笑脸。

“我就说吧,今年晚小姐肯定还来!”

中年人瞥了青年一眼,皱眉道:“晚小姐?心北家那丫头?”

“还能是谁?”青年笑道:“顺厚那小子,自从前年见了晚小姐一面,就跟变了个人似的,游戏不玩儿了,家也不宅了,听说还去找了私教健身。”

“哥,你呢?”一名打扮干练的短发女子从另一张躺椅上坐了起来,两眼瞟向时髦青年。“两年前突然跟起了家里的生意,洗心革面一样,莫非也对晚阿姨有想法?”

“小玲别瞎想啊,我可差着辈儿的,能有啥想法。”青年双手抱在脑后,打了个哈哈。“别说我们这些小辈,老头子。”他朝着中年人嘻笑道:“你们这一代从小看那几个人的背影长大,想必也早看厌了吧。现在有美女养眼,心底不知道怎么乐呢~”

中年人不置可否,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。“心北又病了啊。”

“嗨,他们家那情况,搁谁能不病……”

天朝刚建国时局势动荡,境内稍有规模的家族都经历过一次分家运动。即以家庭为单位,拆分出无数支系,分赴全国,在各地开枝散叶。

向心北这一支祖上叫做向正元,原属于旁系一支大家族。分家后,向正元带着一家数口来到江浙,倚靠家族余荫做些小本生意,传了三代,日子依然过得不温不火。直到三代家主的独生女从娱乐圈退隐归来,在主系大支的支持下接过家中生意,又在许多人有意无意的影响中一头撞进了高新技术行业。自那之后,向心北家便以旁人难以理解的速度膨胀起来,事业发展日新月异,在家族排名中更是直线上升。三年前,终于凭借投资水母项目获得的影响力,跨入到一直被主系霸占的家族前十行列,获得了祭祀大典中位列前排的权利。

九点整,向山山顶上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,祭祀大典正式开始。

换好襦裙,披上大袖衫,盛装打扮的向晚与另外九家代表排成两列,跟着司仪走出后殿大门。其余各家代表按照家族贡献排列整齐,跟在后面亦步亦趋。

此时大理石铺就的道路旁站满了男女老少,所有人屏息静气,注视着这个代表了整个向氏家族的队伍缓缓步入正殿。

大殿内,待所有人站定,司机轻轻抬手示意。

“嗡~”已经提前调试好的设备瞬间开机。

殿内陡然一亮,周围出现了数百个躬身而立的身影。这些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支系家族代表。

“时惟2060年,岁在庚辰,时值清明,地球月球各地向氏族人恭集祖茔,共同祭祀功德高祖……”

台上司仪抑扬顿挫地念着稿子,台下向晚偷偷仰起脑袋,好奇地打量中堂的五层供桌。这是她第二次站在前列参加祭祀,心底还保留着些许新鲜感。

“唔,最顶上还是那个明朝人啊,向国与。主系叫了这么多年要把民生公换上去,也不知道为啥没成?”向晚琢磨了会儿没什么头绪,看向下方。“民生公,崛起于战乱时代,是向家公认的奠基人,一个人霸占第二层称得上众望所归。”她的目光又往下挪了挪,落在第三层的五个牌位上。这里有民生公的左膀右臂清因公,也有继承了民生公事业,将向家势力范围拓展到全球的安仁公,以及挽狂澜于既倒,扶向家之将倾,最终扭转乾坤的三位先祖。

“咦,那不是淳姐么。”

向晚正打量着供桌,眼尾偶然扫到了中堂左侧来自月球区的人群。“淳姐两口子在澄海区辛苦了那么多年,可算是当上代表啦。”

一名微胖的中年女子察觉到她的视线,看了过来,两人相视一笑。

“月球区还算平稳,非洲区的支系又换了十几个面孔,真卷呐……”

忽然,向晚的目光停在了右后侧的厅柱旁。几名金发碧眼的青年男性突兀地出现在人群里。他们面色肃穆,同其他人一样穿着宽大的袍服,微微躬身。

向晚揉揉眼睛,朝着周围快速扫了几眼,发现了更多其他肤色的男性青年。“今年怎么一下冒出来这么多赘婿?”她暗自乍舌,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。“主家那些家伙,不是最爱讲血脉的吗……”

“乐止~”

“请各位整理衣冠,庄严肃立,恭候祭祖仪式正式开始。”

向晚回过神,伸手梳了梳马尾,看看前后左右,往侧后方挪了小半步。

“吉时已到,祭祀开始~”

“轰!”

一声炮响,门外走进两队工作人员,端着水盆毛巾送到司仪与前排十人身边。

向晚学着其他人的模样在温水里浸了浸手,取过毛巾擦干。

等到所有工作人员退下,司仪清了清嗓子,拉长音调唱道:“迎灵~”

除正殿外,广场上还设有外围会场,几块临时支起的巨大屏幕实时转播着殿内景象。

相比主会场,外围会场的气氛就要轻松许多。露天的场地上摆放着一组组精致的桌椅沙发,堆满了瓜果零食的小推车停在四周,任由取用。人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,品尝着当季鲜果。

会场一角,向心北家的姑娘们也霸占了一套沙发组,取来许多瓜子花生堆在茶几上,一边磕着一边看直播。

“上贡品~”

“……”

小梅的双手紧张地捏在一起,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屏幕。为了让自家小姐能够顺利完成仪式,她特意在花园里还原出祭祀场景,死活拉着向晚走了一遍流程。

画面里,双马尾姑娘轻松随意地拈起三根线香,在烛火上点燃,跟着其他人走向供桌。

“上香~”

“上酒~”

“献祝帛~”

“诵祭文~”

“……”

虽然看上去有些生疏,向晚还是照壶画瓢地完成了仪式,回到自己的位置上。

小梅拍拍胸口,狠狠松了口气。接着她目光一转,看向距离屏幕最近的几张圆桌,那里三三两两地坐了十来名男性青年。这些人年纪不大,穿着考究,举止优雅,聊天之余,眼角不时瞟向画面,似乎在留意某人的举动。

圆桌之间,独自坐着一名胖乎乎的年轻人,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,咧嘴直笑。他坐下的板凳明显与周围的家具风格不符,也不知是从哪儿找来的。

“那向顺厚,不会也对小姐有想法吧?”

小梅嘀咕了一句。

“小梅啊,要尊重别人的梦想,呵~”

马尾少女左边,一身黑色旗袍的向菊并腿侧坐在沙发上,手里端着杆精致的银色小烟枪,话没说完,便掩嘴打了个哈欠。

“菊姐~”

“放心吧小梅。”另一边的木椅上,闭目养神的向竹盘着核桃,眼也不睁地安慰道:“心奇叔不会让他乱来。”

“有竹姐在,谁敢乱来啊?”小梅吐了吐舌头,笑道:“就是觉得奇怪,他一个宅男怎么会冒出来这样的念头,脑子到底怎么长的~”

“脑子有问题的家伙可不少。”向菊在烟嘴上轻轻嘬了一口。“爬山时收到的消息,海那边的第十七轮禁运清单通过了,兰姐和兰姐夫正在紧急动员,准备启用6号方案。”

“6号方案?”她左手边的梅姨闻言愣了一下,捏着瓜子沉吟片刻,皱起了眉。“之前我们不是讨论过禁运清单吗?怎么还要动用6号方案?出意外了?”

“一个旮旯里蹦出来的小议员,提议把大豆加入到清单里。”向菊眼神迷离,仰头吐出一串小小的烟圈。“正常情况下这种两败俱伤的方案谁都不会去考虑,这次不知道怎么的,居然跳出来一帮人起哄,最后以微弱的优势快速通过了。”

烟圈渐渐消散在空中,一股淡淡的菊花香扩散开来。

“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。”梅姨的眉心皱成了川字。她将瓜子放回桌面,擦了擦手,拿出个人终端,一边操作一边问道:“小兰的意思呢?”

“兰姐说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事情既然发生了,我们只能尽力化解,何况。”向菊伸出烟杆在桌边磕了磕,嘻嘻笑道:“这回可不只是我们这边焦头烂额,海那边也有一大票人跳脚骂娘呢。”

“话是这样没错。”梅姨在终端投影上快速切了几个画面。“国际市场已经出现影响了……”

“跪拜先祖~”

“送灵~”

庄严的鼓乐声中,司仪开始了最后的诵读。

“人有祖宗,犹水木之有本源,不可忘也。今日我们在此缅怀祖先英德,感激祖先教诲,报答祖先养育庇佑之恩……”

好容易等到司仪宣布祭祀结束,向晚跟几位熟人打了个招呼,领着早已等在殿外的姑娘们飞快溜了。有钱有势的老姑娘总是惹人惦记。

“梅姨,事情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
向晚一边留意路边的指示牌,一边说道:“兰姐请示过我,是我批准了的。不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,会如何发展,我们都要做最坏的打算,最全的准备。”说完,她竖起大拇指,笑着朝地下指了指。“何况,我们还有最强的外援。”

落后两步的香菊看着地下,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,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

一行人下到半山腰,在向晚的带领下转道走上了一条山脊。她没有直接去自家的小墓葬群,而是打算先去祭拜七爷爷向天鸣。

向天鸣所在支系颇为显赫,常年位列家族前十,在向山上占据了一整座山头建造墓葬群。

“你来了。”

几名穿着黑色袍服的中年男女已经在墓葬区入口等候多时,领头的便是继向天鸣之后,执掌支系的向心荣。

由于支系人丁兴旺,向天鸣的后继者多达十余人,却少有能力出众者。若非他在失踪前刻意挨个敲打过,为人敦厚的向心荣未必能够顺利接手。

“心荣叔好。”

向晚与几位叔伯阿姨见了礼,留下其他人在门口等候,一个人往里寻去。

向天鸣一生虽没有多少傲人的成就,却也执掌支系在家族前三的位置上停留了数十年,称得上一时人杰。失踪后,支系为其风光大葬,仅次于几位功勋卓著的祖先。

衣冠冢是一栋独立的小型殿堂,修建在一处平整的山壁前。向晚进入殿内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,神态比刚刚在祠堂里真诚了许多。

“七爷爷,不管你躲到哪儿,我都会把你找出来,我保证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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