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民银行日前发布的《2023年第一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》（以下简称《报告》）指出，今年以来，人民银行推动降低综合融资成本。持续释放贷款市场报价利率改革效能，发挥好存款利率市场化调整机制重要作用，指导利率自律机制成员根据市场利率变化合理调整存款利率，促进实际贷款利率稳中有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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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位受访专家表示，推动实际贷款利率下降是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举措之一。实际贷款利率下降是在推动利率市场化改革等系列举措下实现的。
《报告》以专栏形式提出，要合理把握利率水平。下一阶段，人民银行将继续深化利率市场化改革，完善央行政策利率体系，持续发挥贷款市场报价利率改革效能，发挥存款利率市场化调整机制的重要作用，保持利率水平合理适度。
推动降低实体经济综合融资成本保持利率水平合理适度
利率是资金的价格，对宏观经济均衡和资源有效配置具有重要导向作用。利率的高低直接影响居民储蓄和消费、企业的投融资决策、进出口和国际收支，进而对整个经济活动产生广泛影响。
近年来，在市场利率整体下行的带动下，实际贷款利率明显降低，有效支持了实体经济发展。《报告》显示，今年以来，人民银行持续深化利率市场化改革，发挥贷款市场报价利率（LPR）改革效能和存款利率市场化调整机制重要作用，推动实际贷款利率稳中有降。
就一季度实际贷款利率等相关情况，《报告》进行了详细介绍。当前，贷款加权平均利率持续处于历史低位。2023年3月，新发放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为4.34%，其中，企业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为3.95%， 较去年同期下降0.41个百分点；一般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为4.53%，同比下降0.45个百分点；个人住房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为4.14%，较去年同期下降1.35个百分点，有效支持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。
“中央银行对利率的引导和把握要符合经济规律、 宏观调控和跨周期设计需要。”《报告》提出，宏观意义的利率水平应与自然利率基本匹配。若利率持续偏高，会导致社会融资成本高企，形成供给缺口和需求萎缩，不利于经济发展。若利率长期过低，又会带来产能过剩、通货膨胀、资产价格泡沫、资金空转等问题。因此，《报告》提出，要合理把握利率水平，下阶段保持利率水平合理适度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“保持利率水平合理适度”在本次《报告》中首次被提出。在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明明看来，这意味着未来利率将维持在合理点位，以支持实体经济修复。民生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温彬表示，《报告》首次提出“保持利率水平合理适度”，并延续了货币政策委员会第一季度例会“推动企业综合融资成本和个人消费信贷成本稳中有降”的表述，表明人民银行既有推动贷款利率继续下行的整体考量，也有将利率保持在合理适度水平上的内在动力。
“推动实现实际利率稳中有降有两层含义。”招联首席研究员董希淼对《金融时报》记者表示，第一，稳中有降就表明下降的空间并不是特别大，这其实也是传递加强预期管理的信号；第二，也表明了继续要求银行降低实体经济融资成本的明确态度。
如何继续推动实际利率稳中有降？董希淼提出了三点建议：第一，通过市场利率定价自律机制等引导银行降低负债成本，从而降低贷款利率；第二，适时地通过再贷款、再贴现等，为银行提供低成本资金，拓宽银行资金来源，推动银行降低贷款利率；第三，从银行的角度，要加强精细化管理，通过减少各类费用、减少中间环节等各种方式降低总体成本。
持续释放LPR改革效能发挥存款利率市场化调整机制重要作用
利率市场化是经济金融领域最核心的改革之一。近年来，人民银行持续深化利率市场化改革， 健全市场化利率形成和传导机制。不断完善中央银行政策利率体系，建设较为完整的市场化利率体系。随着利率市场化改革深入推进，市场在利率形成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，货币政策传导效率明显提升。
《报告》显示，今年以来，人民银行持续释放LPR改革效能和存款利率市场化调整机制作用。一方面，持续释放LPR改革效能，促进实际贷款利率稳中有降。2023年3月，1年期和5年期以上LPR分别为3.65%和4.30%，整体贷款利率同比下降0.31个百分点，其中，企业贷款利率同比下降0.41个百分点。另一方面，持续发挥存款利率市场化调整机制重要作用。指导利率自律机制成员根据市场利率变化合理调整存款利率。目前，大部分银行已于去年9月下调了存款利率，今年4月以来，去年未调整的银行也进行了补充下调。
“今年以来，在信贷竞争性投放、加大对实体支持下，利率低于LPR的贷款占比进一步提升，贷款市场利率改革效能持续释放。”温彬表示。报告显示，3月份，一般贷款中利率高于LPR的贷款占比为56.16%，利率等于LPR的贷款占比为6.88%，利率低于LPR的贷款占比为36.96%。
“近10年来，我国利率市场化取得重要进展，金融资源配置效率大大提升。”董希淼表示，主要体现在：贷款利率市场化基本完成，尤其是以LPR改革为契机，完成贷款利率“两轨并一轨”，LPR已经成为贷款定价基准；存款利率市场化取得积极进展，2015年10月，人民银行在形式上放开存款利率上限，近年来也在积极引导银行降低存款利率；此外，以改革的手段引导贷款实际利率下行；利率传导机制更加完善，“MLF利率—LPR—贷款利率”的利率传导路径能及时反映市场利率变化，更市场化也更有效率。
“此外，本次《报告》延续强调了存贷款利率市场化改革的重要性。”明明表示，今年以来，新发放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下行至历史相对低位，在息差压力持续抬升背景下，基于利率市场化机制，部分地方性银行、农商行、股份行陆续自发调降存款利率，缓解了负债端压力。
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主任曾刚表示，推动存款利率市场化，短期的效应是导致存款利率下行，为整个贷款端保持较低的平均贷款利率水平、降低实体经济融资成本创造更好的条件，更长期的效应是，让存款的定价更加有效地反映资金供求状况，让资金得到更有效的配置。
“当然，这个推动不是一蹴而就的。”曾刚表示，在这个过程中，一方面，要鼓励银行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存款利率的价格；另一方面，要关注调整过程中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，避免潜在风险。董希淼认为，当前，应抓住市场流动性较为充裕、存款增长较快的有利条件，积极稳妥推进存款利率市场化。同时，通过市场利率定价自律机制等方式，加强对金融机构的引导和监管，保持存款市场良好的竞争秩序，推动银行理性吸收存款并降低负债成本。
《报告》显示，下一阶段，人民银行将继续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，完善中央银行政策利率体系，健全市场化利率形成和传导机制，引导市场利率围绕政策利率波动。一方面，落实存款利率市场化调整机制，着力稳定银行负债成本；另一方面，发挥LPR改革效能，推动企业综合融资成本和个人消费信贷成本稳中有降。
